“我活得不像个人” 当兄弟之家的老板忙于敛财时,受害者在生与死的边缘苦苦挣扎。 崔胜友在兄弟之家的第二天就目睹了死亡。他看见警卫拽着一名妇女的头发,用棍棒狠狠地殴打她,血从她的头上汩汩流下。 “我呆在那里,止不住地发抖”,崔胜友说,“甚至在警卫再次强奸我的时候都不敢尖叫。” 崔胜友说,另一次有7名守卫殴打一个男犯人,用一块蓝色的毯子将那个男人裹住,一边用脚狠狠踩他一边痛殴他,血染红了那块蓝色的毯子。毯子耷拉开,他看到男犯人已经翻眼死了。 在1975年到1986年之间,记录在案的死亡人数为513,但实际数字远远不止。前检察官金龙元在采访调查中得知,兄弟之家的官员拒绝将病人送往医院,直到他们奄奄一息,再无力气逃跑。 “兄弟之家就是朴恩槿的王国,他统治的手段就是暴力。”金龙元说,“当你被关在一个天天有人被打死的地方,你就不大可能对苦役、虐待或者强奸有所怨言。” 据政府资料显示,绝大多数被投入兄弟之家的人起初身体状况都不差。但在1985年,大约有15人在被关押的第一个月就突然死亡;到了1986年,该数字飙升至22。 在1985和1986年,记录在案的180个死亡案例中,有55人的死亡证明是由同一个医生开具的,该医生名为钟明古(音译)。并且,死亡理由多半为“心脏衰竭”或“体虚”。 兄弟之家的生活在日出前就开始了,每天早晨5点半,所有的“犯人”都被强制送往长老会教堂进行晨祷。晨跑之后,他们便开始了一天的苦役。 当有政府官员、外国传教士或者社会义工到访时,一些身强力壮的“犯人”会被选中打扫兄弟之家,其他所有人都会关在各自的房间。崔胜友说,所有人都感到绝望,这些到访者并不知道自己来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们被困在监狱里,但谁能帮助到我们?没人。”崔胜友说。 每天晚上6点,牢房就会被锁上。崔胜友说,他所在的牢房里有60到100个孩子,守卫在晚上会对他们进行“毫无节制的暴行”,包括频繁的强奸。 被关押在“兄弟之家”中的流浪儿童 一位曾在兄弟之家授课的釜山某学校校长说,他知道这些囚犯都是被迫无奈,他甚至承认兄弟之家就是一个“集中营”。但他害怕施以援手会损害自己的名誉,因此只能对兄弟之家的暴行熟视无睹,甚至辩解称只有通过暴力和军事纪律才能运营好这样的地方。 但也有人成功逃离了兄弟之家。 朴颂伊(音译)在9岁的时候就在釜山火车站被警察抓住,继而被投入兄弟之家,那是1980年。 在兄弟之家的那五年,她目睹了太多殴打和死亡。对于很多尝试逃跑的人来说,这些血腥的场面你可能永远无法忘记。五年后,她终于无法忍受“我可能会死在这里”的想法。 一天晚上,她和其他五个女孩开始用一把破锯子慢慢锯开二楼的铁窗。这个工程并不简单,她们每天早上都要用口香糖将铁窗上的栏杆粘在一起。最终,她们从铁窗的缝隙中爬了出去,翻过扎满玻璃碎片的墙,逃进了深山。 当她最终走进了位于汶山的家门口时,她说,她的父亲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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