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达利《运河大战》和曾经的梦想 还记得否...

Schelfaniel

昔日的飞机游戏：运河大战1


如今的飞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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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小学4年级北方的冬天，非常的冷。那时的小学生上学都还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带着皮帽和手套。

很多像我一样的双职工家庭的孩子通常中午都带午饭在学校吃。一般都是一个铝制饭盒，里面一大半米饭和一小半早晨做的菜，多是土豆黄瓜豆芽等简单的午餐。学校的条件和现在没法比较，砖土结构的平房，没有暖气，每个教室中间都有一个火炉，来得最早的同学需要把火炉的灰清空，并且生火，带饭盒的同学会在第二堂课的时候把自己的饭盒码在火炉上，靠近火炉的同学还要经常把饭盒倒一下，不然最下面的饭就要糊掉了。赶上家里早晨没有饭，这便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家里会给我一元钱叫我在外面吃饭，一元钱我通常吃1碗豆腐脑（0.3元/碗）2个烧饼（0.15元/个）。这样还能剩下可以自由支配的4角钱，对于那个充满幻想没有压力的儿童时代，这4角钱足以带给我很多的欢乐。

冬天生火炉的教室的热量是从中间的火炉热源向四周渐冷，这个教室的几个角落并不温暖。所以中午的时间，这些年纪不大而且好动的同学们经常集体出去溜达，走路打闹产生的热量远比在教室里面静坐要大得多。那个时候，觉得我所在的城市好大，大的不管怎么逛，都有那么多陌生而充满乐趣的地方。

从学校出门，沿大路向正南方向走大约10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一个很久没有影片和戏剧上演的剧场。这个剧场正门面西，听家人说它建造的时间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因为不经常有节目放映，它总是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这个剧场里面现在看起来也算比较宽阔，舞台很大，除了放电影还可以开各种活动。观众席分为两层，二层的观众席大约有一层的1/5左右。

每逢开学、校庆、或者爱国主义教育，我们学校通常都把这里作为场地，看着校长等在台上千篇一律的反复着那些话语，我们这些小孩子都觉得很无聊，只要没有老师维持秩序，下面就常常乱作一团，聊什么的都有……这时候校长就会说：“注意了，下面不要嗡嗡了……”当讲话结束后，都会放一部电影，而每部电影前总会加演一段动画：常见的有葫芦兄弟、黑猫警长、邋遢大王历险记……这些则成为我们这些孩子最关注最期待的东西。

那个时候对什么都很好奇，看电影的时候相信不少孩子时代的你我都会对电影放映原理感到稀奇，想一窥其究竟。这个剧院的放映室就在二楼，我们一有机会就在中午的时候去剧场的二楼去看看，剧场的入口有一个正门两个侧门，两个侧门都可以上得二楼，当然我们的好奇心绝大部分都被二楼楼梯口紧锁的铁门阻挡了。


这个冬天的某天，中午吃过了饭又和几个同学出去溜达，当我们再次从左边上二楼居然发现楼梯口的门没有锁，过了这道门就是一个类似体育场观众席后的平台，平台一面是天窗，一面是通往二楼观众席的入口和放映室的入口。这次这个平台居然有很多人，围成一个圈，似乎在看着什么。

我们顿时放下了对于放映室的好奇，使劲挤进人群，被挤到大人们不耐烦地边嘟囔边给我们让开了一点空间。里面有一台14寸彩色电视，旁边连接一个黑色的不知名的机器，那个机器连接一个有按键和按钮的手柄（我一共见过3种雅达利的手柄）。我把视线投向电视屏幕，就在没有移开。在色彩丰富的画面上有一架飞机，在拿着手柄的人的控制下，不断击落飞机军舰加燃油过面......我被这个游戏牢牢地吸引住了，这个被我们一直称之为打飞机的游戏，在若干年后我才了解了它的真实名字：运河大战。而这个不知名的摇把游戏机也是在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它的真实名字：雅达利游戏机。

那时候一次游戏要5分钱，所以我很期待没有准备午饭的日子。1元钱，如果我不吃饭，或者只吃一个烧饼（节省0.15元）豆腐脑不要脑只要卤水（0.2元），这样节约下来的钱可以干很多的事情。还有一个额外的收入，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卖汽水瓶和啤酒瓶的经历。亲戚朋友来家里吃饭，这样带有押金的瓶子就会有一些，而这些父母总会忽视这些。同样，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在路边捡到一些瓶子。

当然，这样我仍然不会有太多的钱，所以开始的时候，只是天天去看别人玩，觉得看别人玩也挺过瘾。当时那里的游戏不多，常玩的就那么几个：运河大战（打飞机）、运河大战2（看起来像星空我们俗称宇宙大战）、西部枪手（两个人隔着墙对射得分）、赛车（这个后来很多方块掌机都带）、拳击（两个人打来打去，打脑袋得分）、钓鱼（这个挺好玩，躲避大鳄鱼钓鱼）、大金刚（和fc的基本一样除了画面）、警察抓小偷（太经典了）、滑雪……当然我们玩得大部分时间还都是运河大战，几个同学之间天天为了刷新打分记录而奋战不止，当我4命破了一万分后基本就没人超越我了，之后运河大战2我也创造了记录。他们很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比他们强那么多，其实这里有一个打运河1的高手，每次他玩的时候我都很认真地去看，一遍又一遍，大部分的版面地形和飞机油箱分布我已经背了下来，显然我的这些朋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从这时开始，当别人中午午休玩玻璃弹子、画片、踢毽子、丢口袋时候，当别人中午午休讨论擎天柱、克塞、娜娜小姐的时候，我和我的几个同学已经成为了游戏迷。那时候的我们有很多的梦想，而有一台雅利达游戏机也成为这些美好梦想的组成部分。我们常常讨论，自己真的有游戏机的时候首先要做什么？大家想了想，都是一个答案：“使劲地玩它一天……”至于怎么去使劲，我们当时并没考虑。大家这么讨论了一会，就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梦想似乎距离我们太遥远了，于是大家静静地在某处坐成一排思考着属于自己的梦想：那些单纯而又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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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当再度把液晶分量下飞行射击游戏的画面和当年14寸球面彩电运河大战来比较，你会由衷的感慨人类的科技的日新月异，不敢相信这么短短数年电子游戏领域的发展速度快到了这个程度。我偶尔会想：很多当年沉迷运河大战和雅达利的人们是否在今日还在玩着游戏……很多当年同样怀着“使劲玩它一天”梦想的人们是否已经拥有了自己梦想的游戏机……现在的游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社会也像游戏的进化一样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很多人玩不来了，很多人变得累了。我经常看着自己家里排成一排的游戏机发呆，不知道玩什么也没有兴趣去玩些什么，很多的游戏就像我书架上这几年买的大部分新书，从没碰过……

当我再次看到运河大战时，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简陋的画面曾经是我为之疯狂的游戏，那熟悉而陌生的画面才能回忆起那个远去的冬天。而今天的我已经不在有什么单纯的梦想了，那个坐在阳光下简单的孩子已经永远的消失了……